文學翻譯助力莫言獲諾獎
來源: 《人民日報海外版》(2012年12月03日第05版)
莫言部分作品的英譯本
近日,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中國作家莫言的小說《生死疲勞》羅馬尼亞文版,在第19屆羅馬尼亞國際書展舉行了發行儀式。好的翻譯讓莫言獲得世界的認知。莫言獲諾獎后,其小說更被翻譯成各種文本,在各國出版發行。這為中國文學作品如何走出去提供了典范。
翻譯:要保留作家特有的氣質
在中外翻譯歷史上,翻譯標準可謂百花齊放,從嚴復的“信、達、雅”,到魯迅的“音美、意美、行美”,翻譯是應在保存原作者特有行文氣質之上做的工作。在法國,莫言作品的譯者為諾埃爾和莉莉婭·杜特萊夫婦等;在日本,吉田富夫、藤井省三首當其沖;在美國,葛浩文首屈一指;而作為瑞典代表的陳安娜,也早已被中國人熟知。
縱觀莫言的作品,有幾個關鍵詞“民間”、“鄉土”、“歷史”、“現實”在文章中隨處可見。這些詞語彰顯了莫言的風格,在翻譯時被保留了下來。
德國漢學家顧彬認為,莫言作品的翻譯者,美國圣母大學的葛浩文教授,采用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翻成英文。他不是逐字、逐句、逐段翻譯,他翻譯的是一個整體。他把一切都整理好,然后翻成英文。也因為如此,這些中國作家的作品被從英文翻譯成德文,而不是從中文翻譯成德文。
談到翻譯問題時,陳安娜說,在中國當代小說家中,作品被譯介到國外數量最多的人就是莫言。目前,他的大部分長篇都被翻譯成外文,版本之多高達46種。其中《紅高粱家族》就有16種譯本。不僅數量最多,莫言作品的翻譯質量也是最精準的,最大限度地保存了莫言的風格。
翻譯:需跨語言文化雙重障礙
翻譯不僅要求譯者具備較高的文學功底、扎實的外語能力,更需要跨越語言文字與文化的雙重溝壑。鶴出版社總裁古斯塔夫松認為,中國文學走向世界有兩個瓶頸需要解決:一是英語文學讀物左右歐美文學市場,二是缺乏高水平的譯者。對瑞典來說,每年被翻譯的外國文學作品大多是從英語翻譯過來的,譯自中文的作品較少。高水平的譯者,需要扎實的文字功底、敏感的文化觸覺,甚至要與作者和作品的情感聯系,才能翻越文字與文化差異的雙重溝壑,把作品的原貌和靈性完全呈現。
陳安娜在被問到,從漢語譯成瑞典語,最大的挑戰是什么時,這樣回答道,不僅莫言的作品,好像多數中國文學作品,遇到的最大困難就是怎樣把作家自己的聲音找出來,然后翻譯出來。許多人以為翻譯最大的困難就是要懂中文,事實上要將每個字翻譯出來并不難,難的是你要找出作家自己的聲音。在作品中莫言的強項就是他的故事,故事易懂,但故事的氣氛,要讓瑞典讀者有同樣的感覺,這并非易事。而故事的氣氛就是每一個想要從事中國文學翻譯的譯者,所必須要逾越的文化障礙。
翻譯:中國文學要走的路還很長
莫言的成功,為中國文學作品更好地走出去,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典范,但包括中國文學在內的整個亞洲文學的翻譯現狀都不容樂觀。著名漢學家馬悅然給出了一組數據:2005年到2007年,譯成瑞典文出版的英語文學作品占74%,位列第二的法語作品是3.6%,德文大概在2%,而來自亞洲和非洲的作品數量,加起來還不到總數的1%。這不是瑞典所獨有的現象,歐洲整個的情況大同小異。
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曾艷兵在分析中國文學作品翻譯存在的問題時認為,跨文化的文學翻譯,本身就是一個藝術再造的過程。莫言的作品對英文讀者產生的影響,惠及了日本、朝鮮、韓國等東亞國家,將形成能夠與西方文學相提并論的文學傳統。從這個意義上講,莫言獲獎是一個好的開端,但中國文學要走的路還很長。
莫言作品中令人驚嘆的想象力、噴薄的生命沖動和大開大合的敘事風格,不論時光如何流逝,這些記憶會被封存,將被后人們一再提起,并成為不同人群感知中國的讀本。國外由于中國作家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而引發了一股學習中文的熱潮。中國文學的翻譯出版已成為中國文化走出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莫言作品被翻譯成多種版本,又一次成功地證明了中國語言的獨特魅力。正如莫言所說的那樣,世界需要通過文學觀察中國,中國也需要通過文字來展示自己的真實形象。